阳思睿却笑言:“此乃以夷制夷。”
受降后第二日,莫炎熙携带私逃,欧阳思睿闻言勃然大怒道:
“朕念及夜炙王的颜面对他格外恩赦,不曾想他竟做出这般行径,实是辜负皇恩!”
当下,欧阳思睿便发下海捕文书,并扬言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莫炎熙捉拿归案!
一时间朝野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,然而此事刚过去半个月,他们的这位年轻帝王便又下了一道令朝野上下不解的旨意:迎娶夜炙王幼女芸竹郡主为后。
众人皆觉得不可思议,但却无人敢反驳。
次日,芸竹郡主受招入殿谢恩,然而当他们见着这位芸竹君主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,有的人甚至惊得险些倒地。
即使是如此,却仍旧无人敢私语,更不用说打听其中的内因。
芸竹郡主行至大殿中央,却立而不拜,并直视君王,直言相问:“不知您唤芸儿所为何事?”众臣惊奇不已,担忧地看着这位小郡主。
然而欧阳思睿却淡笑不语,若有所思地打量地打量着这位芸竹公主。
见欧阳思睿半晌无话,芸竹便道:“若是为了追究父亲和兄长的事情,那便请您高抬贵手,莫要牵连夜炙王,此事他老人家并不知情。”
欧阳思睿一笑,并未理会,只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再次宣读圣谕。
久久的沉默与无声的叹息声充斥着整个大殿,众人皆晓,此女非是什么芸竹,而是已故戴罪丞相莫舒尧,多年前遗失的幼女,莫紫芸。
欧阳思睿玩味地看着莫紫芸微微一笑:“似乎郡主并不反对此事,那就……。”
莫紫芸打断欧阳思睿,轻笑道:“不必拐弯抹角的,有话就直说吧,看得出你并没打着什么好主意。”
欧阳思睿挑眉,身体前倾,诡异一笑:“朕到底打的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,就看郡主的态度了。”
莫紫芸也不甘示弱,轻松一笑道:“好,那芸儿便拭目以待了。”
话音一落,她便转身,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大殿,临走时还向夜炙王做了一个看似鬼脸的调皮表情。
欧阳思睿见状也未阻止,而是哈哈大笑起来,那笑声充满了王者的霸气和威严。
满朝文武不知所措的相互对视,夜炙王却是如掉进了万年冰窖般独自杵在原地不敢妄言。
次日早朝,自带镣铐、手里捧着一封书信的夜炙王,跪倒在大殿中央颔首磕头道:“小女芸竹失踪,如今下落不明。”
侍从将夜炙王手中的书信接过承给端坐在上的帝王,欧阳思睿接过书信展开来看,上面写道:“走遍天涯,踏遍海角,看尽元泽风土人情,归期不定。”
欧阳思睿看罢轻笑一声,夜炙王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一下。
然而等待的宣判却并未下达:“既然郡主有此闲情雅致,那便由她去吧,夜炙王不必自责,更不必刻意追寻,一切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夜炙王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高位上的帝王,明明是宽慰的话语,可不知怎的,夜炙王的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。
退朝之后,欧阳思睿依照惯例,来到郧国历代圣女所在的殿宇,受训。
此处乃是宫中禁地,无名无匾,若非每月的惯例参拜,或非是圣女召唤,就连皇帝本人也不可接近此处。
殿宇内的格局、摆设并无任何特别,但却给人一种神秘的庄重之感。
或许是因为灯光太过昏暗,也或许是因为,屋顶那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,安放了透光的琉璃瓦片而显得难以捉摸。
大殿的中央立着一个神秘的黑衣女子,因蒙着面纱而无法看清她的面容。
欧阳思睿与她并肩而立,同望着那正中央轻纱帘幕后的黄金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