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效尤。修宗祠,固礼乐,此强国之策六也。”
伯御喜道:“上卿所献六策,可谓鞭辟入里,寡人无有不从,卿可即刻着手为之!”
“且慢,”公叔夨面露难色,“臣还有第七策。”
伯御急切道:“速速说来。”
公叔夨沉吟道:“这第七策事关国体,但其重要性却远大过此前六策……”
伯御显然也听出公叔夨的为难,小心道:“愿闻。”
“废一继一及之成例,”公叔夨顿了顿,“改为嫡长继承,与其余诸侯国相同。”
“废一继一及?”伯御不明其义,只是觉得这个提议并不简单。
公叔夨知道伯御年纪还小,又无子嗣,对继承制度自然没有概念,但还是耐心解释道:“殷商旧法,兄死而其弟即位,此为‘兄终弟及’之‘及’;周公为大周定宗法之例,乃是嫡长继承法统,此为‘父死子继’之‘继’。然而此例鲁国却没有因袭此例,而是选择‘继’与‘及’交错,是为‘一继一及’。伯禽传子考公,考公传弟炀公,炀公又传子幽公。此后,魏公、献公、武公以弟及兄位;厉公、真公、鲁侯戏以子继父位,一继一及,如犬牙交错,从未紊乱。”
伯御起初还未反应过来,待细一琢磨,惊道:“这么说,寡人是第一个破此例的?”
公叔夨微微点头:“若按鲁国继承顺序,鲁侯戏薨后,应当是兄终弟及。”
伯御瞪大眼睛:“是我那个在鲁国的小叔?”
公叔夨道:“正是公子称。”
伯御愤愤不平道:“论辈分,他是寡人的叔叔,可他刚刚降生不久,哪里堪任国君?”
公叔夨道:“正因如此,废除鲁国之一继一及成制,尤为紧要。自君上之后,只有父死子继,再无兄终弟及,君上之位便可稳固,公子称亦再无复辟之念。”
伯御紧攥双拳,坚定道:“既然上卿说要改,寡人便改!”
公叔夨苦笑着,叹了口气道:“可这……又谈何容易?”
他望着似懂非懂的伯御,心中又是心疼,又是茫然。要知道,周天子还没有正式承认伯御为法定的鲁侯,鲁国要是这关头再改变继承制度,又不知要惹出多大的是非来?
可怕什么来什么,就在这时,宫外有快马飞报。
来人报道:“大野泽西十余里,发现大周王师踪迹!”
“王师?”公叔夨心中咯噔一下,“大周王师?你没看错?”
来人道:“禀上卿,确是大周旗号,上书‘虢’字大旗。”
“太傅虢公吗?”伯御吓得不轻,“就是上卿常说的那个大周佞臣?他如何来犯我鲁国?”
公叔夨摇了摇头:“虢公长父已经致仕,此时的大周主帅乃是其子,大司马虢季子白。”
伯御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:“大周如何派军队前来?锡命诸侯,派个特使不就够了么?”
公叔夨心中暗道,好伯御,你未必太过天真,这虢季子白哪是来册封诸侯的,分明是来兴兵问罪的。但他城府极深,不愿将这残酷的现实告诉伯御,不动声色,屏退来人,起身便要离开书房。
伯御惊道:“上卿,你这是要何往?”
公叔夨强摄心神,深吸一口凉气:“臣这就出城,去会会这虢季子白!”
言罢,公叔夨辞别伯御,大踏步走出夷宫宫门,前往校场点兵。
公叔夨熟稔鲁国兵事,鲁国的精锐部队大都是由他亲手操练,奈何经过几番苦战,已经折损大半。清点之下,尚能一战者,不到五千士兵,且大多都疲敝不堪,维持曲阜治安或许有余,若要迎战大周王师,那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更何况,周王师前来问罪,就算公叔夨打得过,他又如何敢打?
公叔夨知道,自己兴兵讨伐鲁侯戏,已是臣道有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