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和虞国之交犹深。
而虢国的始封国君为虢仲和虢叔兄弟俩,在武王伐纣中立下汗马功劳,也被封为公爵。虢仲封在王畿最东边的制邑虎牢关,为东虢;而虢叔被封在王畿最西头岐山故地,为西虢。后来西虢一支子孙有为,因军功受职太傅,世袭罔替。
有了祖上亲缘,因此到了虢公长父和虞公余臣这一代,二公爵位相同、年纪相仿、举止相类,自然气味相投。
虽然虢公长父乐衷拉他作“盟友”,但虞公余臣多次拒绝,并努力地同他保持距离。
见大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略有和缓,虞公又堆笑道:“二位主帅,何不再坐下重议进军计划?”
不料召公虎这次不再客气:“先救赵邑,再往北直击其老巢。”
虢公长父也放下狠话:“要么救晋国,要么回镐京!”
“回镐京?”召公虎满脸通红,“军国大事,岂可等同儿戏!”
虢公长父大怒:“儿戏?放任镐京防务空虚,难道不是儿戏?小小赤狄就要全军出动,难道不是儿戏?听野人小子之言就出兵赵邑,难道不是儿戏?既然太保如此喜欢儿戏,那恕本帅不能从命,这就率本部人马回镐京驻防!”
“本部人马?你前锋军撤军,孤拿什么去抵御赤狄?”召公虎倔脾气上来,丝毫不让步。
“也罢,本帅这就交出大印,大周王师就有劳太保代为统领!”虢公长父转身从掌印官手里取出大印,放在召公虎面前。
“别……”虞公余臣仰着硕大的脑壳长叹,形势已然不受控制。
“本帅丑话说前头,”虢公长父瞪目道,“大周王师编制不齐,故而特地从虢国调兵补充,这些兵马乃孤之国兵,自需跟本帅而去!”
“便依太傅!”召公虎也没多犹豫,立马接过主帅大印。
周王师军权就这么草率易主,虞公余臣始料未及。
“临阵换帅本非妥当,奈何京畿危急,本帅身为太傅,只得率本国军队回镐京固防。”虢公长父努力找台阶下,“还望太保不负众望,早早击退赤狄凯旋!”
“借太傅吉言!”召公虎口是心非。
虢公长父转身要走之际,给虞公余臣抛了个眼神。
难道要寡人跟你走?虞公犹犹豫豫,低声对虢公道:“你我并非同党,凭什么拉我下水?”
“你已在水中也,”虢公长父一脸奸笑,耳语道,“你看召虎的眼神……”
虞公余臣不敢面对召公虎那鄙夷的眼光——他已然把虢公长父和自己看作一丘之貉。
虢公长父趁热打铁:“更何况,周王师中就没你虞国私兵?”
虞公余臣被将了一军,只得挪动臃肿的身体,道:“既然主帅之意已决,那我这副帅只能从命。王师中亦有我虞国军队,恳求太保允寡人将其带走……”
召公虎闭眼不答,只是点头。
“大司马意下如何?”虢公长父面有得色,还想如法炮制,继续拉拢大司马程伯休父。
程伯休父倒是为难,老将军虽然脾气暴躁,但却是实诚人:“我……我倒认同先解赵邑之围,再回军镐京……亦非不可。”
“你……”虢公长父显然失算了,他太过自信,没料到另一位副帅竟倒向政敌那边。
召公虎喜不自胜,双手把刚回收的主帅大印递给程伯休父:“按周制,兵马大权本该在大司马手上!如今物归原主,还望大司马以大周社稷为重,带领将士们驱逐赤狄!”
程伯休父把手伸到一半,便能觉察到身后虢公长父恶毒的目光,有些犹豫。
虞公余臣知道其中缘由,这程老将军大半辈子都担任太傅下属,他即便再想领兵,也习惯了看虢公长父脸色。
召公虎自然看出端倪,极力再劝:“大司马听令,周王师不可一日无帅,请速接下帅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