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有话慢慢说——你不愿意看到他们是吧?那咱们往后都不见他们——”
娟儿慢慢松开口,抬起头来,嘴巴里流着血水,她眼中的凶光一点一点的褪去,变得如同婴儿的目光一般纯净,她扭头看着妮子哥,扑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。
过程转变得太快,娟儿从恶魔到弱者,角色变换得如此之快,无论是从心理,还是感官上,都难以让人接受。
每个人都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,心有余悸,且痛苦不堪。妮子哥痛楚的说“你们吃饭吧,我领她走走,总是窝在黑屋子里,也不是事儿,没病也要憋出病来!”
不等大家搭话,妮子哥就扶着娟儿朝院门口走去,妮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不知道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,何时才能到尽头。
妮子无力的对杨智建说“你招呼柱子吃饭吧,我累了——去歇一会儿!”
妮子艰难的迈着步子,托着虚脱一般的身体,晃晃悠悠的往屋里走,杨智建冲过去,拦腰抱起她,走进屋,妮子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——
杨智建把妮子放在床上,拉过铺盖盖在她的身上,注视着她苍白的脸,妮子哽咽的说“去吧,别让柱子饿着!”
杨智建内心愧疚,闷头走出屋,妮子把脸藏在铺盖里,低声抽泣,她不明白自己为啥哭,是惊恐、是痛苦、还是——总之,妮子明白,这样的日子将无休无止的持续下去,她不敢确定,自己是否会有忍无可忍,无法承受的那一天——
杨智建回到院坝里,柱子还站在那里发愣,他拽着他走到饭桌前,指着饭菜,让他吃饭。
柱子盯着杨智建渗着鲜血的手臂,仰起头,泪眼汪汪的望着杨智建,轻声问道“师父,痛吗?”
杨智建摇摇头,挤出一丝笑容,拍拍柱子的肩膀,做着吃饭的手势。
柱子挂着泪珠子坐下,握住筷子,朝嘴里扒拉着饭,食之无味,泪珠子吧嗒吧嗒落在碗里,掺和在饭里,进入他的嘴里。
此刻,柱子对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感激,他亲眼目睹了大家对他们母子的关心和呵护,忽然觉得,母亲才是扰乱平静的罪魁祸首,要不然,大家相处在一起,多开心啊——
可是,柱子明白,他不能埋怨母亲,因为,她是个病人——
柱子的脑子里不停的闪过过往的画面,铁蛋叔叔的脸清晰的在他的眼前晃动。柱子喃喃的说“铁蛋叔——我想你了——”
杨智建坐在一旁陪着柱子,却没动筷子,他点燃了一支旱烟卷儿,吧唧吧唧的吸着,吐出浓浓的烟雾,浓烈的烟雾呛得柱子时不时咳嗽一声。
看着娟儿受疾病折磨,他心痛;看着妮子被娟儿惊吓,他也心痛;如此下去,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杨智建心想往后,还是避免让娟儿和妮子碰面得好,不然,伤到娃儿,妮子还咋活得下去?我也不可能让娟儿伤害到我的娃儿,作为父亲,我必须保护他们娘儿俩——
妮子哥扶着娟儿在路上走,娟儿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,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,扑闪着大眼睛东瞅西看,目光一会儿盯着太阳,一会儿追逐着飞鸟,一会儿又看一眼妮子哥,咯咯咯的笑着。
妮子哥望着娟儿写满快乐的脸,若有所思,在心中呢喃“若是娟儿能一直这么开心,那该多好!”
娟儿蹦蹦跳跳,妮子哥总是用手护着她,轻声叮咛“娟儿,慢着点儿,别摔了!”
妮子哥自个儿也不明白,为何现在对娟儿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,难道,仅仅是愧疚,想要弥补?
妮子哥弄不明白自个儿的心思,但是,他知道,他会这么坚持下去,一心一意的照顾娟儿,直到她康复,权当是赎罪。
望着远处的山林,妮子哥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,继而变得坚定不移。
妮子哥扶着娟儿往回走,到了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