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宴将行将毕。
已然是月上中天,暮色四合时候,诸众向摄政王夫妇拱手道礼,各各离去。摄政王夫妇经历这一夜波折,尚且庆幸有惊无险,面上笑意却是不减,不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。
顾鸳鸯亦是起身准备离去,侧目四下随意一扫视,却未曾寻觅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有些奇怪,却只当是人多拥挤,且夜里太黑的缘故,看不清明罢了。
她脚下步伐骤然一停,耐着性子将视线扫过周遭每一寸,亦是着重留意了一番沈凤河原在的位置,却是徒劳无功。
顾鸳鸯当是心下便骤然一突,却并非是担忧沈凤河的缘故,知晓后者自有其分寸,但碍于明面上痴傻的身份,唯恐行差踏错了哪一着,又无人为其解围。
但顾鸳鸯亦是留了个心眼,没曾告诉摄政王府之人一同寻找,而是吩咐了随行的仆婢四下搜寻。
而此刻的沈凤河,却赫然身在摄政王练功房中,已然偏离了大院所在之处。
兴许因为知道沈凤河痴傻的缘故,一路竟是畅通无阻,并无有甚阻拦,沈凤河不动声色避开府中巡逻之人的路线亦有一份功。
不论是否趁着府中举办婚宴无暇顾及,沈凤河终究是进到这地方了,但区区一个练功房,竟有着这般严密的层层封锁,沈凤河尚未进到里头,心中便隐隐有了些猜测。
虽然一旁无人,但防止隔墙有眼,沈凤河仍旧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不改,撒丫子直往摄政王的练功房内便突。
阴差阳错的,便被沈凤河轻易闯进去了。辄一踏进练功房内,沈凤河的痴傻的眼神便骤然一改,凛然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房内。
视线赫然在一处停住了。莫名熟稔,稍显晦暗的练功房内瞧不清明,但略微踏近一觑,沈凤河便笃定了心中所想。
为何熟稔,自然是幼时曾见过。
回想到稚童时候所发生的事,沈凤河的眼神便骤然变得有些阴沉。这暗器与他儿时曾于仇家手中所见到的一般无二,分毫不差。
甚至于沈凤河的心中暗暗有个想法,并且异常笃定。
眼前这把暗器,兴许就是他见过的那一把。
沈凤河盯了它半晌,眼神动了动,掌下正预备有些动作,便是一阵脚步声从外头袭来。
沈凤河当机立断摆出一副痴傻孩童看见玩具般的欢喜模样,不断拍着手笑道:“真好!”还在已经踏进房中的守卫目光注视下,毫不设防地去触碰那些兵刃。
后者当即有些变色,有些慌张地上前制住沈凤河,将他险些挨到兵刃一角的手给拉了回来。沈凤河却还是满脸的不情不愿,还作着有些低劣的挣扎。
看管的士兵也着实有些冒汗,连拖带拉地将沈凤河带了出来,却又不敢对后者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毕竟今日各家官宦前来,兴许便是哪位达官显贵,自然不敢寻常对待。
而摄政王这边闻言,也是骤然变色地向余下的宾客拱手告罪,继而便是急不可耐地三步并作两步,径直便朝练功房那边而去。
面对着疯疯傻傻的沈凤河和一脸忐忑地抹着汗的士兵,摄政王俨然是铁青着脸,沉声怒道:“这里头的兵刃可都是带了毒的,刀枪不长眼,到时候毒发身亡可别赖在本王身上。”
沈凤河闻言眼眶便是一红,嘴巴一瘪,当即哇得一声哭了出来,哭得是那叫一个委屈凄惨,闻着伤心见者流泪。
摄政王虽是心硬得很,却也是被哭得头皮发麻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你碰了里头的东西?!”半是心中不安,害怕沈凤河发现些什么。
但面对这般痴傻的模样,摄政王原本满眼的猜疑也松懈了些许,转而化为凶戾之色。
沈凤河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,抽抽噎噎道:“没、没有!哇——我好害怕!呜呜呜我要是动了是不是会死啊!”
摄政王见状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