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汗,瞄到身边一脸无畏的淮馨仪,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先回去。”
淮馨仪手底下的人死了,心里还有气,没理她父亲,也没理站在一旁的白子承,阴沉着一张脸转身便走。
“我把这孩子给宠坏了啊。”淮聊不好意思地看向白子承:“文忠,你可别放在心上。”
白子承但笑不语,心道这个淮馨仪倒是为申弘解决了一个大麻烦,他只需援个后手,便轻松解决了此事。见淮卿还盯着他看,哈哈笑着勾了对方的脖子:“走,喝一杯。”
与乱作一团的宫内相比,城中安定有序,两个勾肩搭背的身影在这日头西移的橘黄天色下慢慢渡步离开,不知说到了什么,传来白子承豪爽的一阵笑声。
日子一天一天过去,院角的那些小苗已经抽出了枝叶,还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惹人怜爱,俣娘子用竹竿在土里搭了个架子,方便那些菜藤到时候可以有个依附。
转头看过去,南宫钥今日似乎睡得格外的久,那锅她煮好的粥已经热了一遍,可一向早起的南宫钥却没有起床。
俣娘子走到窗边静静地听一了会儿,习武之人的耳力很好,听得到屋里绵长平缓的呼吸声,她抬头看了看还未大亮的天,想着南宫钥近来焦心的样子,觉着她能多睡睡也是好事,这头日夜里收到的好消息待南宫钥醒了再来说也不迟。
屋子里的人睡得十分踏实,双目紧闭,一脸安然,显然还是熟睡之中。然而她整个人似乎魂不附体,似梦境似思绪都由不得自己,模模糊糊的被一团冰凉之物包裹着,那些冷冰冰的触感抽走了她全部的生气,她沉陷其中不得自拔。
潮湿的林中,雾气将眼前的光景变得影影绰绰,有一种迷离的感觉,但是周朝知道这条路,他走的这条道路的尽头有一幢小木屋。
只是他很奇怪,明明前一刻他似乎才听到了轻叩房门的声音,可此时此刻,像是一下子,他就站在了这里,四处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,唯见白雾丝丝缕缕从林间穿插游移。
可是他又觉得,他本来就该在这里。顺着小路一路往前,仿若有什么在召唤着他,直到他眼中出现一个昏黄的灯点,直到那个围着篱笆的院子出现在他眼中,心里有些激动,他似乎知道是谁在那屋子里等着自己。
“阿钥。”他呼唤着,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木门。屋子里果然有人在等他,一身赤红的阔袖长裙,高高束起的中衣领子上用金线绣着成片的芙蓉,手里握着一束粉白的芙蓉花,正要将它们插到小木几上的瓶子里。
听到身后的声音,南宫钥转头盈盈一笑,挽在脑后乌黑的发丝上簪着的一支金簪垂落下长长的金流苏,随着她转头过来映着烛火耀耀生辉,衬着她更是明眉皓齿,娇媚迷人,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饱含情丝,看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细心地摆弄她手中的花。
“寡人是不是又做梦了?”周朝朝她走去,伸出双手打算圈住她,却又顿了一下,见她又回头给了一个迷人的笑,这才从背后将她圈住。
一股清淡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,周朝将头埋在她的长发里,声音闷闷的:“寡人起先觉得是真实的,可是寡人记得你被申弘给带走了,寡人知道这是个梦,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,又让人怀疑这是真的。”
南宫钥转过身,伸手勾住周朝的脖子,与他四目相望:“自然是真的,但确实是个梦。”
周朝摇头浅笑:“什么?”
南宫钥松开手,轻轻推了推周朝:“我送你的链子还记得吗?”
“自然。”周朝从怀中拿出那条坠着红豆的链子:“时时带着,不敢再负。”
南宫钥脸一红,搂着周朝的脖子将脸埋进他怀中。周朝轻扶着她的后背:“原来又在梦中相见了,是梦又是真。”
南宫钥点了点头,抬眸看着周朝:“现在才又得了帮助能见到你。”